——读《贾学义诗选》有感
南竹林
春光正好,我把鸟啼夹进扉页,将人间许多美好写成永恒的篇章。从日升写到了幕落,心交给一行行诗笺……
静坐窗前 打开《贾学义诗选》集。一股正气、热烈、雅韵、婉约与熟稔 的气息扑鼻而来,犹如漫步百花园,将我整个人淹没。 一个人,一本诗,借一段时光,凭一种心境,窥探园中花朵。一缕馨香醉人,如扣弦的清响。
我不是诗人。然而,在与贾学义会长为首的诗词界的同仁们相识,相处,相交往中 ,被他们那高雅的情趣所感染,我欣喜地成为诗歌的俘虏。《贾学义诗选》宛如敲门砖,打开了我一片无岸的晴空,如草原那样辽远宽阔。我仿佛走进了知识的海洋,在其中荡漾,流连忘返。从中品出了诗人那博大、宽容、隐忍、爱心、智慧、幽默的胸怀。
一
据说诗歌是武器,曾从少男少女的胸腔里跳出带血的灵魂……
“扶灵倍感师恩重,弟子三千泪雨催”。(《悼尊师张德功》)该诗写于四十五年前。时值诗人的尊师在“文革”中被打成日伪特务迫害而死。 我分明看到了年轻的诗人 胸腔里那颗带血的灵魂!他是在怎样的悲痛中扶着恩师的灵柩,“倍感恩师重,弟子泪雨催”,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感恩情怀!读此诗,我的眼泪扑簌簌的顺着脸颊流出。诗中那些忧郁的文字串起了岁月里一些难忘的记忆,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,带血的灵魂在胸腔里灼烫着翻滚……
护住了孩子/铸就了师魂/拯救的是一条生命/塑造的是亿万人的心灵 (《最美丽的女教师》) 跳下去是死是活/ 谁也无从知道/但人民高于一切/ 纵使刀山火海/ 也要义无反顾地跳(《最震撼的一跳》)
这两首诗记录了汶川地震救灾的日日夜夜里,发生的感动中国,感动世界的许多事迹中的两例。女教师袁文婷,用她的身躯挡住了坍塌的房屋,救出了13名学生,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26岁;15名空降兵,在恶劣的气候中写好遗书,从4000多米高空纵身跃出机舱的身影……这是多么令人震撼的诗句!是我炎黄子孙祖祖辈辈不屈的灵魂!阅读这样的诗篇,我读懂了诗人那份支撑蓝天又激越的情感。
据说诗歌是颂词。我们用来颂党、颂国、颂江山、颂人民、颂英雄,颂一切可颂的人和事。贾学义老师的诗,或将自己消融于壮丽的山川,或置身于沸腾的大海,或沉浸于精神世界,或胸醉于审美空间。大自然的风花雪月,人类的喜怒哀乐以及歌颂正气,在诗选里表现的熠熠生辉。正是“ 建设中华多业绩,福荫百姓少寒贫。”( 《贺党的生日》)
据说诗歌是教化工具,亦是探究真理的利刺。请看《毛公鼎揭幕》:
精灵怪异出韶山,唤起工农变宇寰。
万道雄关谈笑越,千年炼狱笔刀删。
一星两弹图防悍,四海五湖驰仰攀。
气贯长虹功盖世, 毛公宝鼎镇奸顽。
诗人尊崇领袖的情感充分的展现出来。他不仅表现了强者的声音而且给人释然的惬意,让你在咀嚼中有一种动心的教化和启发。
二
生活本身就是微妙而神奇的蒙太奇,把人生各个阶段的镜头组接起来。贾学义老师的诗集跨度四十年。四十年光阴如梭,孜孜不倦,笔耕不缀。我再一次把自己安放在这一纸的墨香里,踏着诗人的脚步去古丝绸之路上聆听历史与现实相遇的回声。
茫茫大漠驼铃脆,漫漫雄关马队长。
万里云天连异域,千年丝路洒余香。
舟行四海风帆顺, 物换五洲生意忙。
古道新途铺锦绣, 真情好梦架桥梁。
这首题为《一带一路礼赞》的诗,获得2015年七月中宣部组织的全国征诗大赛一等奖,乃实至名归。
沙海驼铃摇出千年轻叹,羌笛胡笳融入大漠孤烟。盛世文化唱响中国梦舞台,时空回转分明是丝路迢迢。一路追随诗人的文字,在他那质朴的描摹中,我深切的领悟到厚重辽远的历史以及我中华文化承担过的悲欢荣辱。
众人多醉唤谁醒,《天问》《离骚》当废书。”(《端午抒怀》)
屈原,把诗写在了自己的心身上。 说实话,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作为生命的句号。我仿佛看见了那条苍凉的汨罗江,被哭干了的河床在风中流淌……屈原作出自沉的选择不能不说是文人的悲哀。
诗与文都有典雅的面容,但它的内在却是生命力的勃发。贾学义老师这样书写:
长城万里今何在?落雁归来霞漫天。(《咏昭君》)
王昭君传奇色彩的人生,她在一次次的精神挣扎中,最终战胜的总是关于生命价值的思考。
美国诗人惠特曼说:”所谓诗人,就是那种把过去,现在和将来融为一体的那种人。“贾学义老师做到了。请看《到遵义》:
娄山关险通遵义,耳畔犹闻雁鸣声。
洒泪深躬先烈墓,从头越步再长征。
我总是讷讷难言。随着诗人平仄诗律的跃动,仿佛看见了娄山关那场悲壮激烈的战斗,那金戈铁马,王道霸道的场面;仿佛看见了诗人在烈士面前泪如泉涌的身影,耳畔响起了长空雁叫的哀鸣。
掩卷沉思时忽而激情澎湃,似乎又看见了诗人那升空的“神十”,下水的“蛟龙”。瞬间,我的情感与诗人产生了一种共鸣。耳畔又响起了风声,那是“神十”搏击长空的声音;心泉低回着水声,那是“蛟龙”潜海的声音。这是怎样的情思啊,把我带入了美妙憧憬……
三
我很自信。相信自己的审美与判断力。阅读诗集的过程就是审美的过程,那拂面而来的清风,慰藉了我满眼满心的温暖。当我读了诗人写给友人的诗篇时,那古道热肠,明心见性,率真为人的情感跃然纸上,为之动容。
此去漓江虽数日, 青城把酒少一人。(《闻田彬弟到桂林采风》)
不愁老迈少情趣,又有敲诗后继人。 (《贺张丽荣喜得 孙女》)
良好的语言是生活阅历的丰富自然形成的,更重要的是读书、思考、形成了思想。有了丰富的思想,再辅以艺术的构思,文章自然文质皆美。诗人的诗句非常生活化,越是接近生活,靠近心灵的东西,写出来越是能打动人心。一首首,一行行,释放着诗人真挚的情感,读来亲切感人。
四
自然,是一种思维的出现,必然有它当时的合理性与新鲜感。贾学义老师的诗有悟性与独自营造;有想象与美的结合,是敏感和慧颖相融。当写给年轻人时 以己 积淀经年的丰富知识,拨冗点拨。《赠李立》中说道:
麟州自古出英贤, 盛世雄才更胜前。
正遇春来花好处,险峰不止二郎巅。
我沉浸在这一纸的深情里。碾墨铺笺,缓缓聆听诗人胸腔里喷发出来的真诚。孔子曰:“益者三友,友直,友谅,友多闻,”与正直、诚信、见闻广博的人交朋友,可以完善自己的品德,提高自己的修养,丰富自己的内涵。
我很庆幸有诗人这样的朋友——真诚、坦荡。那朗朗的人格,在你怯弱时给你勇气;在你烦忧时给你安慰;在你犹豫时给你果决;在你受挫时给你鼓励。与这样的人交往,我的内心是妥帖的。正如爱因斯坦所说“世间美事,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心地都很正直的朋友”相处。“更待菊黄家酿熟,与君一醉一陶然”。
五
读贾学义老师的诗会被一种优美牵着走,犹如眼波流转花颜初绽;你会觉得诗人有着开阔的,丰赡的,通透的目光与心胸。我想这是书籍带给他的,文字带给他的。
妈妈/妈妈/亲爱的妈妈/请您接受我献上的鲜花 (《唱给母亲节的歌》)
读着这样的诗,犹如 闯入诗人的心境里感悟他热烈的念母情怀。心,可以洗练,有什么样的心就有什么样的世界,心之境界出于悟,我似乎看见了一双慈祥的眼神。
《贾学义诗选》集绝、律、词、风、赋、杂体诗、自由诗等各种体裁于一书,运用得既多且好。由于诗人心中涌动着音乐的节奏和韵律,他内心的波澜起伏也把洗礼给了读者。他说:“我的诗没有杜甫‘为人性僻耽佳句,语不惊人死不休’的功夫,但是不论如何,诗就是诗,那是我对生活的记录,那是我对社会的感悟,那是我对时代的讴歌,那是我对人民的挚爱”。是啊,读着这样的诗,静看时光里旖旎着的一溪流水,一曲花开而陶醉……
生命中最难求的是真情,最难懂的是感情。爱,不只是一时涌动的激情,更是始终如一的忠诚。红尘滚滚,不灭痴情,请看《妻子的手》:
初婚摸着妻子的手/一股电流击心口
这正是蔷薇盛开的季节,犹如一条温泉溜过了心河,留一半清醒,留一半醉……
这双老皮圪雏手/帮我风雨写春秋
岁月蹉跎,激情散去,真情依旧。当与妻子携手迈入老年时,诗人深切的感到妻子的艰辛不易。她孝敬父母,携夫教子,缝补浆洗……点点滴滴,那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经历,诗人包含着爱意,写满了情意:
我与老妻手拉手/ 十指相扣情悠悠
贾学义老师的诗根源于人性深层的大爱。诗人写出了深深的情,此情乃恋人怀中的絮语。它无意成为林中的响剑,更不想自命为初春的惊雷。它只是轻雾结胎在午夜,落叶低语在黄昏……
我的思绪被诗中的一个个故事,一缕缕情思裹挟着。那是一片温婉的花影,宁帖在我的深心,欢乐着他的欢乐:
五朵金花一玉龙,东来紫气绕门庭。
喜迎斗艳腾云日,耀祖光宗慰老翁。
这是诗人喜得孙子时写下的一首诗。我想象到诗人在写作时那份兴奋与幸福。就像荷月带锄归时的欣喜,是溪涧野经旁的轻唱,是泪眼迷糊时的笑声……
《贾学义诗选》没有压卷诗,每一首都可谓经典。它串缀起时代的遗珠,映照出明天的光明。咀嚼这番心语,我品出了诗人心中那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史情结,便是渗透在诗人心灵深处的精神契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