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中吕·山坡羊】慈母手中线
原振华
每到入冬,母亲早早就忙着为孙子孙女缝制棉衣,感而有作。
布儿连片,针儿牵线,老花镜下慈祥面。鬓斑斑,背弯弯,时新样式给人看,娘做的棉衣真是暖,唉,看这眼,今,不若前。
长长棉线,悠悠思念,秋来忙把冬衣浣。昼田间,夜灯前,几回梦里娘呼唤,背影深深墙上剪,穿,一季暖,思,一世暖。
疏缝牵念,密织期盼,经年纬月手中线。热缭单,冷添棉,均匀针脚流光伴,昔日寻常今日罕,衣,身上暖,情,心上暖。
祁牧多先生点评:
原振华女士 中吕.山坡羊 慈母手中线一曲,一看曲题就使人想到孟郊的名作《游子吟》而浮想联翩。穿针引线,缝缝补补,似被孟郊几句诗写尽了,也写绝了,还能从哪个角度开发呢?原女士此作避开了“临行”之缝,抓住平时母亲为孙儿辈越冬缝棉衣的细节,写出母亲的奉献和作为女儿的感恩。此作系三联章重头小令。
第一首开头写出母亲行针走线缝制的动作,然后有如推出连续的特写镜头:“老花镜下慈祥面”、而又“鬓斑斑,背弯弯”、尤其是“时新样式给人看”,一下子把一个年岁虽老而思想不老化,心地善良而甘于吃苦耐劳的母亲形象推到读者面前,给人印象特别具体、深刻。“娘做的棉衣真是暖”,巧妙地把自己置入场景,而且“唉,看这眼;今,不若前”,用笔如舌,思绪也急转直下,杂彩纷呈:感动与伤感同在,依恋与叹惋并存,一声“唉”,情何以堪!
第二首,是回忆。母亲不辞劳苦,每每在儿女熟睡后还要缝洗。当孩子们深夜被母亲从梦境中唤醒,看到母亲“背影深深墙上剪”,那是何等感人的一幕!那个“剪”字,好像清晰到呼之欲出!“穿,一季暖”而“思,一世暖”。时间推移而母爱永恒,作者的感悟带有精深的哲理!
第三首,在缝织上加以拓展。缝织“牵念”和“期盼”,是十足的诗意表达。而“经年纬月手中线”,富有创意,是智语,也是豪语,辛劳之持恒之思致,母亲作为普通劳动者的伟大之歌颂,尽在其中!同时突出母亲精于缝制,以“衣,身上暖;情,心里暖”自然作结,发人深思。
总之,此作以“缝”为材料,以“暖”为结榫,譬之筑室,堂堂正正,自然浑成,确显作者创作的深厚功底。祁牧多荐语。